還記得初次聽呢首歌已經留意頭一段歌詞,那意境已經浮現腦內。
第一句是立即點題交代事件情節,第二句那曙光的觸動,已經令我想起《The Matrix Revolutions》裡 Neo 與 Trinity 穿越覆蓋多時的雲層,或許幾生人都沒有見過的陽光。第三句又立即將畫面帶到身處這個地方屏風樓的代表—西九,回想當年沒有西九這個地方,佐敦道沒有現在那樣長期塞車…。然後到味覺的觸動,甜的空氣?也許我有生以來都從未吸過,是怎樣的。
到第二段是後來再三細聽及 visualize 返歌詞,又有所感悟。「不見十年的相識」或許周不時都會碰到,不過那種所謂相識就只有點頭,各有各路,一點感覺都沒有。或者到了那天所有人都已經放下一切,那種相識會喚起那些年的記憶,大家真係記返起曾經一起相處的時光。然後思緒停留在「新的摯友」這個詞語,在我的 concept 裡好像新的朋友都不會很熟悉,而稱得上摯友的即使以時間衡量都未曾出現。這「全新」的概念刺激了一下我的思維,原來 back to the beginning,新相識的也可以成為摯友。
詞人的想像力可真豐富,將十二月二十二那天的整個影像都已經勾劃好出來,更甚的是以此意境批判現世(距離那天亦只有一年多)的不是,屏風樓、社會結構層層階級、踩人上位…。然而有始必有終,終有一天萬法歸一,此生搜掠到的那天都沒有一雙手可仍然擁抱,大家殊途同歸,一無所有。對於追趕生計此議題,歌詞提及三次語句略有不同,第一二次是盼望那天到臨,可以擺脫營營役役生活的憧憬,最後一次令我感到有點無奈,早出晚歸其實無可避免,就是為了追趕生計,沒有生計甚麼都談不上。但是追趕還追趕,停下來時可曾留意身處之地「鳥語花香」其實「四野滿佈」?想起最後一次感受鳥語花香是讀大學時候閒時跑到動植物公園,有雀仔聲,有水池聲,有花香,有各種動物,不是為了甚麼,只是亂逛而已,想不到要再這樣亂逛已經不再容易。
詞人的虛構畫面令我聯想起 John Lennon 的《Imagine》,那是屬於他的夢想國度,人們都歌頌他的理想主義,卻這世界從沒有一刻接近過那個地方。這天我知道鳥語花香一直都滿佈此庭園,也知道焦燥來自追趕生計,仍然有一顆純真的心被重重鐵壁埋藏深處,但是明早睜開雙眼,又是一天的開始,那天還未降臨,又是時候展開另一天的追趕。
十二月二十二 謝安琪
災劫後離開地牢 曙光雖刺眼天空卻美得風騷
街裡沒屏風樓汽車滿佈 甜的空氣今天終於吸到
一眾路人相擁抱 挽手傾訴防空洞裡過得可好
不見十年的相識這天碰到 和新的摯友一起到市中心起舞
原來終於到這天不用懊惱
不需再每天因追趕生計很焦燥
原來於天國裡可坦蕩跳舞
從前丟失的快慰得到
想往日忙碌地熬 太斤斤計較階梯要上得多高
輾過別人求成就腦筋盡耗 純真簡單的歡欣去到死找不到
原來終於到這天不用懊惱
不需再早出趕生計晚歸很焦燥
原來於天國裡可坦蕩跳舞
當天錯過的花香這庭園滿佈
縱是你拼命到往日各樣戰績在抱
大限仍然會到
過後每位都同樣美好
為何當天要那麼心亂氣燥
真的要早出趕生計晚歸很苦惱
為何真的要到這天方知道
根本鳥語花香當天四野滿佈
曲: 黃慧雯 詞: 周博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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